第3章 人人平等
沈令蓉想起自己的目的，转过脸问父亲，“叠翠还好吗？”
叠翠是她的贴身婢女，出事后回了沈家。
闻言，沈行山脸色一凝，“那个臭丫头胆子真够大的，居然敢偷念念的东西，念念一不小心把她腿打断了。”
听到这话，沈令蓉一脸震惊。
“父亲知道，叠翠不是那样的人，她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若不是家道中落断不会沦为下人。”
然而沈行山却说：“如此便是你的教养问题了？”
沈令蓉当即愕然。
她没想到沈行山会这么说。
她管教叠翠不利，让她做了贼，是她沈令蓉的问题。
那她沈令蓉谋害他人性命，岂不是沈行山教导无方？
真是可笑。
见沈令蓉不说话，沈行山又说：“叠翠如此丢人，以后也不准伺候你，侯府那边会给你换贴身女使的。”
沈令蓉把脸转向一边，没回应他的话。
不多时，马车停下。
沈行山下了车首接拂袖而去，把她甩地远远的。
望着父亲的背影，沈令蓉哽了哽，低着头进了沈家大门后、满院梅香扑鼻中，伴随着的是熟悉的欢声笑语。
沈令蓉看过去，母亲刘氏正被一身男装的苏念秋搀扶着，有说有笑的样子像一对真正的母女。
而她像个外人。
她假装看不见，转身便要走，又听见苏念秋叫住她：“表姐你回来了！”
转过身，刘氏己挣开苏念秋的手，快步走上前，“我的女儿你受苦了。”
她说着便拉住沈令蓉的手，望着她干瘦的脸颊，再感受着她掌心的粗糙，刘氏心痛不己。
若不是苏念秋叫了那声“表姐”，她险些没认出来。
女儿虽不是在身边养大，却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怎能不心疼。
“表姐回来就好，舅母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呢。”
一旁粗着嗓子的苏念秋开口了。
她生得不是很美，可眉眼的英气十分难得。
一如三年前，她还是爱穿男装。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便让沈令蓉想起叠翠被她打断了腿。
叠翠为她报过不平，和苏念秋发生争执，她永远忘不了苏念秋看着叠翠的恶毒目光。
想到这，沈令蓉立即问：“是你打断了叠翠的腿？”
苏念秋眼底尽是高高在上，“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天黑，我只当是个男人，谁知道你们女人那么不经打。”
这话挑不出问题。
可也漏洞百出。
天黑看不清男女，她又怎知对方是偷东西的？
她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就首接下死手，根本不合常理。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沈行山冷哼一声，“敢偷东西，没打死她算她命大，你自己没管教好下人，居然还敢质问你表妹！”
“还有，你怎么不给你表妹行礼，她可是县主！”
一旁的苏念秋不屑道：“不必了，人人都是平等的，表姐也不例外。”
沈行山气得皱眉，对沈令蓉教训道：“你看念念多大方，你再看看你！”
就连刘氏也说：“是啊蓉蓉，传出去人家会说沈家没教养的。”
沈令蓉冷眼看了苏念秋一眼，“既然宁安县主这么大方，叠翠偷盗一事就请以后别提了。”
“自然。”
苏念秋十分豪迈道，“我可不像你们女人那样小肚鸡肠。”
她再次听见苏念秋说“你们女人”。
一时觉得可笑。
她除了长相不符合女人外，不也是个女人吗？
明明是个女人，却非要装成男人模样，难道她看不起自己？
她懒得跟她争辩，转身便往大门外走。
身后沈行山高声喊：“你去哪儿，马上就吃饭了。”
沈令蓉头也不回，“我去找叠翠。”
看着女儿的背影，沈行山气得咬牙，用手指着她说：“我说过，以后不准她伺候你，你非不听，往后就别踏进沈家大门！”
听闻此话，沈令蓉停下脚步，转过脸对他们说：“外祖死后，我回上京的路上遇见土匪，所有的小厮女使都跑了，只有叠翠拼死护我。
若我不能护她，那就连人都算不上。”
“还有，父亲早说我不配为沈家女，往后我就不进沈家了。”
说完，她走出沈家大门，连头也不回。
看着她的背影，沈行山夫妇愣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