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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苏醒的时候，后脑传来扎心的钝痛，像是生锈的绞肉机在颅骨里启动了似的，钢齿的每一次啃咬都带起神经的痉挛。

瓷砖的缝隙里，血珠慢慢在空气中氧化，暗红色的血缓缓汇聚成一条线，像条僵死的赤蛇。

不远处，一个染着红发的女娃伸出舌尖来轻轻舔了舔唇角，发苦的铁锈味混合着卫生间的消毒水味涌进了我的鼻腔。隔间的门板被踹得砰砰作响，劣质的插销在震动中簌簌地落了一地的灰，那些灰尘在仅存的一点阳光中翩翩起舞。

“***，还在装死？”

小丫头的声音裹着黏腻的咀嚼声，像是被门夹过似的，异常难听。

记忆像被打碎的玻璃片一般扎进了我的太阳穴。

我看见自己跪在大雨中的操场上，王薇的高跟鞋直直碾过我的手指，加了冰的可乐从我的领口灌了进去；我看见刘潇然用打火机燎着了我的发尾，塑料和蛋白质燃烧的臭味混杂着她们的嬉笑，火苗在她们的瞳孔中扭曲成恶魔的独眼；我看见天台栏杆外摇晃的校服裙摆，远远望去，像是一面象征投降的白旗。

隔间的门轰然倒塌的瞬间，我的瞳孔急剧收缩。

面前的小丫头，哦，她叫罗雨。

罗雨染成大红色的指甲差一点就要戳到我的眼睛了。

那一刻，我笑了。

眼前的太妹头目愣了半秒，那不像是孟冉这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家伙会有的表情，像是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从我这具瘦小的身体中剥离而出。

2

“钱……在我书包的夹层里。”

罗雨伸出手一把揪住了我的校服领子，像拖死狗似的把我从卫生间隔间里拽了出来。

我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锁骨和后颈上，全是王薇用烟头烫出来的伤疤。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

“再敢骗我，下场你应该懂。”

我从地上强撑着爬了起来，灵魂正在慢慢与这具身体融合，很快就消化了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