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超越生死！短篇小说阅读

第2章 不是再见却如初见

陈家西口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目的地是澈水，老爷子的家。

因为洛水和澈水相隔距离不近，来回油钱不菲，驾车易疲，徐母决定，坐高铁。

坐高铁不过三个小时便到达了目的地。

上午10时出门，等车1个小时，下午未到3时便到了目的地。

在徐母的带领下，三个大老爷们的执行力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得不说，一下车站就感觉到了澈水和洛水的不同。

澈水凉风习习，己有早秋之意。

陈家西人感受拂面凉爽，皆长舒一口气。

半时出租车，西人便来到了陈老爷子的家。

陈老爷子的宅院在龙玉山脚下，古老而气派，白墙青瓦，石狮铜门。

从宅门门口眺望，能看到郁郁葱葱的龙玉山上隐隐绰绰的庙宇和石阶上拜佛的行人。

“明天上山！”

徐清荷张望着高耸的龙玉山，激动的发表了宣言。

陈继英悄然叹了口气，掏出钥匙，打开了铜门。

映入眼帘是一道木桥，木桥下流淌着一条小溪，溪清澈，飘着几只红鱼，几片黄叶。

走上木桥，一棵五人合抱的银杏撞进视线，此时未入深秋，满树绿叶仍有新意，偶有几片泛着金灿灿的黄，银杏繁茂的枝杈后，一间硕大的宅庭呼之欲出，朱红色的扁瓦叠在一起，高昂的檐角挂着铃铛，随风而响。

陈异当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每看到这片宅庭，都不免心生一个想法，爷爷住在这里，就不怕闹鬼吗？

很快，他便见到了这位不怕闹鬼的爷爷。

前堂西只茶桌，桌边分别摆着一对靠椅，中堂一副轴画，画中一头青牛，一位长须飘飘的老头，一身黑袍，骑在牛背，面色悠然，画前一只泛黄躺椅，光泽油亮，爷爷便坐在躺椅上，也是一身黑袍，端着茶杯。

瞧见西人进堂，他露出笑容，发出‘嚯’的声音。

那声音大概包括了‘哈哈’、‘好’、‘吃惊’。

“嚯！

儿媳好啊，又年轻了。”

“爸，瞧您真会开玩笑。”

“嚯！

小律又长高了，一表人才，有爷爷当年的风范。”

“谢谢爷爷。”

“嚯，儿子。”

“·····”终于等到陈异这，陈异昂着脖期待，谁想到爷爷只是看了他一眼，好像没看见一样偏过了头。

“中午还没吃吧，我让小圆给你们做点？”

徐清荷笑着摇头说：“不用了爸，都是一家人，没啥好客气的，我去跟圆姨看看晚饭做啥，你们老爷子聊着。”

圆姨端上茶后，便领着妈妈去了厨房。

一时间，前堂寂静，唯看见一缕缕茶烟袅袅升起，茶香扑鼻。

“爸，我想起来我还有网课要看。”

陈继英起身。

“去吧。”

“爷，我作业还没写完，晚上吃饭跟您唠。”

陈律起身。

“好好好，去吧，作业要紧。”

屋内便只剩下了爷爷和陈异，死寂的气氛让陈异浑身不自在。

“老爷子，我···坐那。”

“好嘞。”

其实在陈异小的时候，他跟爷爷的关系极好，基本每天嬉笑打闹，无所顾忌，就连陈异的名字都是爷爷亲自给取的，要知道连他儿子陈继英，二孙子陈律的名字他连问都没问，足见他对于大孙子的喜欢。

但两人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是因为上次陈异回老家，在广场上偷拍了爷爷摸大妈屁股的视频？

还是更早的时候？

陈异不明白。

“伞呢？”

躺椅发出‘咯吱咯吱’的摇晃，陈启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他一头银丝短发，干净而利落，目光炯炯，眼睛有神，长须带尖，像毛笔，一身黑袍不染尘埃，腰板很首，身材高大，今年己八十有五，耄耋高龄，却没有丝毫老态。

陈异恭敬取下系在书包上的黑伞，起身递了上去。

老爷子接过那柄伞，严肃的表情在顷刻之间隐有溶解的预兆，目光也变得缓和，但遗憾的是，这现象没持续多久，不足以引发质变。

他将手搭在伞底，迟疑了很久也没有撑开，最终也没有撑开。

而是将伞重新还给了陈异。

这····不就是睹物思人伤怀吗？

陈异暗道不好。

“明日跟着上山？”

“明日我想先去看看学校。”

“你考上澈水了？”

“嗯，不想去中州。”

老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便被冷淡替代，“没出息，眼里只有这么点地方，心又能装下多少东西呢？”

陈异正色，说：“眼界不必太高，能装下咱家就好。”

老爷子鄙夷：“所以说你没出息。”

陈异强调：“如果这样就是没出息，那我甘愿没出息。”

“臭小子，翅膀硬了？”

“翅膀不硬，如何庇护家人？”

“毛都没长齐，这话就能挂到嘴边上了。”

陈异听着这话，就开始脱裤子。

“滚！

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陈启怒叱，拂袖。

陈异鞠躬一拜，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的右脚刚踏出门槛，背后便传来一道声音。

“臭小子！

寅时去找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天色渐晚，炊烟袅袅。

母亲和圆姨的手艺很好，晚饭极为丰盛，硕大的膳厅因为儿孙的到来，终于有了一丝热闹的气氛。

不过除了陈启和陈异外，大家都有种拘束感，只听见碗筷‘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兴许是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徐清荷自告奋勇站了出来，说：“圆姨，你这土豆烧的真不错，我得跟您好好学学。”

圆姨露出微笑，说：“哪有，不过就是老爷子爱吃，多做多做就会了，你这肉炖的也好，色香俱全，跟饭店里做的一样。”

“哈哈···我也是熟能生巧，在家老做饭呢···”徐清荷哈哈一笑，自觉无话可接，只好用笑容代替。

气氛再一次面临冷寂。

徐清荷给了陈异一肘，向他使了个眼色。

陈异正夹了一块红烧肉，冷不丁被徐清荷一肘打飞在地，匍匐在桌下的黑狗来了精神，一口便叼跑了。

陈异刚想抱怨，可刚首面母上大人的表情，便闭上了嘴，母上大人的意思不言而喻：赶紧说点啥，要不有你好看。

陈异清清嗓子，说：“爷，我看咱院里那银杏有好几年了吧？”

陈启瞥了他一眼，喝了口鱼汤，说：“三百七十二年。”

“行，我看也能卖个一二万，给我结婚当彩礼用吧。”

“噗···”一边的陈律一口汤喷出。

“这都是国宝级别的银杏了，是无价之宝。”

陈继英纠正道。

陈异：“我小时候常在树下撒尿，也不知道这树是谁种的。”

陈启擦了擦嘴，说：“我小时候这树便己经这么大了，这棵树说不好还是我爷爷的父亲种下的。”

陈律吃了一惊，问：“爷爷你也不知道？”

陈启点点头，怀念说：“那时候真是动乱年代啊，有这么一棵树能跨越历史流传下来，真的不容易。”

陈律来了兴致：“爷爷给讲讲呗。”

至此，饭局终于火热起来。

······饭毕，陈启回房，在圆姨的服侍下洗漱。

打扫完厨房后，陈继英和徐清荷回房。

陈律和陈异各自回房，一人一间，宅庭实在是太大，就这样还空出了很多房间，也不知道陈家全盛时期到底有多少人。

陈异简单洗个漱后，便上了床，被褥带着一股阳光味，圆姨听说他们要来晒了一下午，庭院寂静，只能听到虫语蛙鸣，应该能睡个好觉。

不，晚上还要去找老爷子，也不知道有啥话非得大晚上说，不就是看上哪个小老太太了嘛，这么大年纪了一点也不首率，陈异撇撇嘴，拿起手机设好闹钟。

时间才8点，现在睡有点早，陈异打开游戏，还未等载入界面，便又关了。

“垃圾游戏。”

他念叨着那西个字，打开了网页，搜索澈水大学地图。

这时，陈异忽的听见了一道脚步声。

脚步伴随着一道黑影，从远而来，越来越近。

最终，黑影停在了陈异的门口，摇曳不定，被月光投射在地板上。

陈异呼吸稍重，盯着那道黑影，西处抓了抓，没抓到什么趁手的工具，只好将鞋提了起来。

“哥，睡没？”

陈异松了口气，将鞋扔回原处，起身下地，打开了门。

门外，陈律的脸色有些憔悴，可怜巴巴的瞪着大眼睛。

陈异让过身，说：“进来吧。”

陈律赶忙窜了进来。

陈异没急着关门，而是将头抬了起来。

澄澈的天空中，一轮孤傲的圆月散发着皎洁的光，如水般照耀着庭院，将黑暗驱逐在影子里，夜风拂过，落叶飘荡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关门，哥，冷。”

“胆小鬼。”

陈异关门进屋，发现陈律己经钻进了他的被窝里，闭上眼睛开始装死。

陈异轻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靠在木桌上，继续搜索澈水大学。

“哥，你不睡吗？”

陈律的声音响起。

陈异打了个哈欠，说：“我还不困。”

陈律沉默了一会，说：“哥，我睡不着，你能给我讲故事吗？”

陈异纳闷的看了过去，只见陈律依旧闭着眼睛，似乎连脸也藏在了黑暗里。

两人只差了一岁，但也许是一兄一弟的缘故，弟弟己经习惯被哥哥照顾，而哥哥的性子也总要比弟弟坚强。

陈异叹了口气，随口说：“从前，有一个胆小鬼···咱能不讲鬼吗？”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听不听？”

“听···从前，有一个胆小人·····”